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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范围内的足球之最有:

最大的足球场

位于巴西里约热内卢的马拉卡纳体育场一直被人们公认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足球场。它可容纳20.5万人,其中有15.5万个座位。

第四届世界杯足球赛于1950年7月在该国举行,巴西和乌拉圭的冠军争夺战就在这里打响。当时的观众有19.9万,而实际观战人数达25人。迄今为止,这一惊人纪录为全球之最。由于该核对上久失修,质量每况愈下,为保证安全起见,观众人数不断减少,至今,仅剩14.9195万人座位。为此,体育场进行大修,成立了一个专门的修缮委员会,并作出两项决定:观众座位减少2万人;水泥座位用塑料椅代替。这就是说,修缮后的马拉卡纳体育场将只剩下12.9195万个座位了。这样,马拉卡纳将失去世界第一的头衔,取代它的将是圣保罗的莫伦比体育场。该体育场可容纳15万人。

最大的室内足球场

美国的新奥尔良室内足球场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同类建筑。它建成于1975年,面积达20多公顷,顶高82米。球场可容纳观众7.7万人,室内温度可随意调节,照明设备齐全,观众通过电梯出入看台。

最大的电子记分牌

比利时首都布鲁赛尔“海依谢利”足球场的电子记分牌,长45.6米,高4.4米。站在离它300米远的地方,仍可以清楚地看到板面显示的所有信号和消息报道。迄今未有更大的出现。

参加世界杯赛次数最多的球员

墨西哥队的守门员卡巴哈.安东尼奥,从1950-1966年共参加了5届世界杯赛,是至今唯一踢过5届世界杯赛的球员。

进球最多的球员

巴西人弗里登雷克,在其足球生涯C.P踢进1329个球。世界球王贝利,在其21年(1956-1977)的足球生涯吉,曾参加过1366场足球赛,共踢进1281个球。其中射进3球的有94场,射进4球的有40场,射进5球的有5场。有一场,他射进了8个球,堪称世界之最。其中有3年,每年入球超过100个。1958年,共射入139个,此纪录迄今未被打破。

一场国际赛得分最高的球员

1912年,在瑞典举行的奥林匹克运动员足球安慰赛德国队对俄国队的一场比赛中,德国运动员福克斯一人独进10球,使本队最终以16:0击败对手,同时创下至今无人打破的纪录。

一场比赛得分最多的球员

1942年,法国“跑”队与奥布赖一阿斯图里亚斯联队比赛,“跑”队前锋斯坦尼斯独进16个球。

比分最悬殊的一场国际赛

1915年6月30日在悉尼进行的一场英国队对澳大利亚队的比赛,英国队以17:0大胜澳队。

时间最长的一场国际比赛

1964年8月2日,在巴西举行的“西半球”俱乐部足球锦标赛决赛,巴西劲旅圣保罗.桑托斯队与乌拉圭劲旅蒙得维的亚.佩纳那尔队,从晚上9:30激战至翌日凌晨1点,历时3.5个小时,仍以3:3不分胜负。

点球比分最大的一场国际比赛

1975年6月,香港举行的第5届亚洲杯足球赛东亚区预赛,香港队与朝鲜队争夺决赛权,激战120分钟仍以3:3踢平。在互罚点球决胜中,你来我往,各不相让,结果朝鲜队以15:14获胜,创造了正式国际比赛比分世界纪录。

年龄最大的国家队员

威尔士队的国家队梅雷第斯,于1895-1920年间,共效力国家队长达26年。他最后一次带队参赛时,已年届45岁零229天。

 年龄最小的国家成年队队员

 据一些国外杂志发表的资料来看,世界各国优秀足球运动员的年龄一般在23-28岁之间。然而,也有不少运动员在很年轻时就显示出了非凡的足球的才能,并正式出赛。巴西年仅15岁的多尔瓦尔,于1957年以前锋身分,出战阿根廷队。大家所熟悉的巴西球王贝利、阿根廷一代天骄马拉多纳和波兰锋将留班斯若,都在16岁就参加了国家队。

关于杰拉德和欧文一篇满感人的文章

联赛的艰苦超出了想象。前锋不进球,后卫不停丢球,中场混乱不堪……看不到黎明的曙光,也无从期望。

拉法带来了许多西班牙人,给队伍注入了新的热情和活力。但无论人员变换战术调整,杰拉德始终是安菲尔德的灵魂。

拉法说:“你比任何人都懂得信念,所以你是队长。”

信念吗……杰拉德触到金色的队长袖标,有灿然的光在他眼里一闪而过,下一秒,他带领球队继续厮杀。

利物浦的冬天到了。

情况不算太糟。杰拉德安慰自己。至少,至少还有KOP们的海呼山啸,给了他继续的勇气。

海风送来冰冷的水气,在眼角眉梢冻结。霜花浮在玻璃表面。这个世界看上去苍然而华丽。训练服上,寥落着细细的六角形,脸上则是一丝一丝的沁凉。

雪使利物浦城变得很安静。安菲尔德看上去格外圣洁庄严。雪后旷蓝的天空里,似有天籁隐隐吟唱。

安静的地方很容易看到时间。杰拉德面对着绿得苍然的草皮,听到时间当当当地跑过,留下一行暧昧不清的脚印。

杰拉德觉得过去的几年恍若梦中。许多东西以光速向他飞来,又以同样的速度消失。梦里他和欧文在彼此的世界里渐渐疏远,直至连背影都无法看清。

算来欧文已经走了半年了,他总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推开更衣室的门,就可以看见那个红衣少年靠在柜子上对他笑。很沉静内敛的笑,只给他一个人的笑。

平心而论,欧文穿白衣服最好看,但绝不是皇马的白。他记得自己十六七岁的样子,阳光晒得人骨头酥麻,一群人在训练场上跑圈。欧文穿一件白得眩目的外套,站在看台上微笑,这时的欧文,就是降临人间的天使,纯洁得接近不真实。

从有记忆踏上足球之路起,杰拉德一直跟随着欧文的脚步,也一直在他的光环庇护下成长。同样是少年天才,他少受了许多关注,也少扛了许多责任。天知道是不是好事呢。

杰拉德的高尔夫,欧文教的,只学了三成,已经把同城的鲁尼扫得够戗;杰拉德的扑克,欧文送的,至今多输少赢,怎么没把赢的运气学来呢;还有赛马,欧文死活扯他一起赌,结果他竟然赌赢了,为此被蹭了不少饭……

杰拉德的一身都是欧文的味道。洗不掉。他也不想洗。

往事的温暖,原来只能在记忆里凭吊。

失败的战绩总是惹得媒体鼓噪。杰拉德开始和切尔西传绯闻。绯闻有头有脸像模像样,一时间,杰拉德将加盟切尔西成了被媒体咬定的“事实”。

杰拉德懒得做什么回应,私下里切尔西的确表态对他有兴趣,特里兰帕德等英格兰队友早在欧洲杯期间,就向他隐晦地提起过。联赛成绩糟糕,说不失望是虚伪。他爱利物浦,但也因为她伤透了心。杰拉德有过心理斗争。红衣和蓝衣的斗争。

联赛杯决赛在切尔西和利物浦间举行。红军领先了,而且双方形势上胶着。

先是兰帕德跑过来说,我们换球衣吧。然后特里防他时露齿一笑:“你来我们这儿,怎样?”

赤裸裸的勾搭了。

杰拉德无名火起,这不是扰乱军心吗?但他承认,他的脚步乱了。火焰从小腿烧到脸颊。有许多东西争先恐后地从脑海里涌出,一瞬又消失了。

角球,起跳,争顶。

球争到了。它带着眩晕的弧度,飞起。杰拉德的心,随着那弧度下沉,直到挂进了自家的网底……

全场哗然。最尴尬的事终于发生了。

而后蓝军打开了局面,获胜。

红军们沮丧地往回走。杰拉德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他可以预料到明天报纸的头条了。红军因为他丢了冠军……这个念头噩梦般萦回着。

的确,报纸的头版大字是“卢布发芽——切尔西首冠”,下面是注释:“杰拉德还未加盟就攻入他的蓝军第一球。”

切尔西的球迷疯狂地庆祝。KOP们甚至无从回击,那几句“队长不会走的”在那个乌龙面前何其苍白无力。

一时间被推到风口浪尖,杰拉德抱着头,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有些激进的KOP已经跳出来骂人。队友看他的神情变得小心翼翼。连教练都斟酌着词句和他说话。

这世界,何时变成了这样?

欧文以前应该就是这么站在浪尖,面色清冷眼神不屑。他是怎么做到的?

杰拉德感到从未有过的宽容和体谅。他没想到,欧文过得比他不容易得多,是吗?

杰拉德很少做梦的,但联赛杯后的夜里,他梦见了欧文。

他梦见自己拉着欧文的手,走在安菲尔德。草地很大风很冷,只有欧文的手心是温暖的。他们手拉手走在雨后潮湿的草皮上。周围空无一人。

面前是雾,背后也是雾。古老的KOP看台在雾气里朦胧。那些座位也是空的。整个安菲尔德的世界里没有人。只有他和欧文拉着手往前走。

风像一根穿越过去和未来的线,从他背后吹来。

而前面没有尽头。

醒来后他叹口气,伸手给欧文打了个电话。他想他们现在都能坦然接受。

欧文说:“我希望你留下。以一个利物浦球迷的身份。”

杰拉德挑眉,这个请求他本来就无法拒绝。但欧文,你为什么不留下?

欧文继续说:“切尔西是蓝色的。但你是红色的,我想,你穿蓝衣服,会很——奇怪。”

欧文,你不觉得,你也是红色的吗?

那张面具已经长在欧文脸上。言辞谈吐间讲到利物浦,似乎那里不是自己出走的地方。那只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只有杰拉德记得,欧洲杯期间的走廊上,他曾见过欧文眼里的泪光。

番外 谁的味道

我们的欧文,从小就是个勇敢的孩子。很勇敢很勇敢。

圣埃蒂安是个黑洞。席卷着梦想和失落。进去了就出不来。欧文眼见过许多人悄无声息地湮灭在里面了。可是那个黑洞经过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跳进去了。

他不怕挑战,他很勇敢。

在利物浦,欧文的天才展露,但当他屡受伤病困扰,一切吹捧变成了嘲讽,他也毫不畏惧地挺住了。

他不怕打击,他很勇敢。

再后来,利物浦战绩糟糕,打法难看,教练焦虑,人心浮动。许多人传说他要走了,他也竭忠尽诚地留下了。

他不怕失败,他很勇敢。

欧洲杯上,贝壳罚丢了点球,欧文是队副,所以他毫不迟疑地上去了,尽管他不知多久没罚过点球了。

他不怕风险,他很勇敢。

只是这时,他已经放出要走的风声了。

风声归风声,他只是想刺激一下俱乐部,他不想走。谁愿意好好的远离家乡?但这回他很忐忑。新教练不怎么喜欢他。心知肚明。

所以这么多年来,欧文第一次审视他的去处了。

欧文是很勇敢的孩子。很勇敢很勇敢。

他不怕远走他乡,他不怕和劳尔罗尼争主力位置,他不怕适应不了西甲的风格。

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留下来的或者离开的理由。

点球大战时,原本应该罚球的杰拉德退到了一边,他就心里突然凉了下。无能为力,欧文眼睁睁地看着瓦塞尔把球踢飞了。

葡萄牙人的欢呼里他定定地看着杰拉德,依旧青涩的眉眼。在他下决心前,最后一次记住他青梅竹马的伙伴。再聚首时就不知他的身份是什么了。

回去后欧文想了很多。杰拉德是队长,哪有队长护短队员和俱乐部作对的?(敢这么干的不是影响力够大如纽卡的希勒,就是被一并扫地出门的如皇马的耶罗。)杰拉德,怕是不会为他出头的吧?

欧文反复咀嚼着他和杰拉德的关系。他不知道杰拉德是不是会站在他这边。但斟酌了许久,他想可能性太小了。似乎不值得他等,抑或他不敢等。

欧文不敢听见青梅竹马的伙伴对自己说:“好吧,你走吧。”

绝对不敢。

那就瞒着他,悄悄走吧。

欧文的一生中,曾有一次如此胆小。

在欧文的回忆里,最眷恋的,莫过于他十七岁头上,年少春衫薄。队友们济济歪歪地跑圈,清一色的黑训练服。阳光垂落,棕色的发丝缕缕透亮。整个安菲尔德一片流光溢彩。队友们迎着光的脸,都模糊成暧昧不清的味道。那个顶着BEATLES发型的少年从后面追上来,悄悄拉住他的手,傻乎乎地扯了扯嘴角。手心温暖而坚定,仿佛一生一世不再放开。

纵然此刻,飞往马德里的航班上往外看,天空阴霾如铁。

冠军杯

小组赛打得磕磕绊绊,险些没能出线。最后时刻急红眼的杰拉德一脚惊天远射,硬生生地把利物浦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接下来对勒沃,两个3:1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主场击败尤文,打得意甲卫冕冠军颜面尽失。而对阵切尔西,几乎没人看好他们,他们却杀开了一条血路。当然杰拉德也把乌龙的阴影一扫而空,加西亚成了淘汰赛的英雄。

决赛的夜晚如同置身安菲尔德,KOP的歌声把这里变成了红军的主场。然而对手的强大出乎了意料,技术和经验俱佳的米兰人打得他们几乎没有反手之力。

中场休息时,米兰更衣室里的笑闹隐约可闻。队友们都绷着脸。绝望就像瘟疫,一旦蔓延,只有死亡。

杰拉德下意识地摸着左臂。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队长袖标。于是再向里移,指尖传来心跳的节奏,很快很清晰。

“我该怎么办?如果欧文呢……他又会怎么办?”

拉法走过来。“杰拉德,你是队长,你知道该怎么做!”

队友们呼啦围上来:“队长,带我们去战斗吧!”

杰拉德眼前一片模糊。那么多恳请的目光,直刺进他的胸膛,揭开了层层叠叠的皮肉和血脉,直指心脏最深处,那微弱跳动着的,红色的背影。

“我要为利物浦拿真正的冠军!……而我,从此再不是,你记忆中的史蒂夫了……”

杰拉德感到胸腔里气流回转,把整颗心搅得剧痛。那个依稀的身影,在气流里化作烟化作尘,而红色却无限地扩张着渲染了整个灵魂。他想把这气狠狠发泄,他想让红色漫天汹涌。

再次踏上草皮,米兰人掩饰不住他们的得意。杰拉德举起左臂,指向天空。

“我们拼了——”

他的声音在空气里撕扯开巨大的缺口,强烈的冲击波震荡着整支红军。所有人悚然抬头,他们的队长一身血样的红衣,眼睛里一团烈焰正在升起,带着焚毁整个世界的杀气,扑向了不可一世的对手。

反攻开始了。米兰的优势在红军不要命的冲击下土崩瓦解。六分钟里,世界倒转过来。利物浦年轻的队长,带领他们构筑了血肉的防线,用几乎抽筋的脚,一次次封堵了米兰潮水般的进攻。杰拉德不知道他们怎么坚持到了加时赛结束,这就是信念,他们真的是拿命在拼啊。杰拉德记得,疲惫到变形的双腿,沉重到艰难的喘息,震颤到极限的心脏,还有心脏深处,依然跳动着的,红色背影。那么模糊,那么清晰,那是杰拉德一辈子无法正视的华丽的感伤……

点球大战。

空气快爆炸了。但杰拉德几乎确定,他们会赢。他甚至需要压力,来抑制自己快要冲出胸膛的心。似乎有一声长啸,已经压抑在心口很久很久了,在它喷发的前夕,他还是需要强迫自己冷静。

杰拉德很自然地第一个站到了罚球点前。他什么也不想,事实上他已经什么也想不了了。助跑,劲射,一蹴而就。

当责任压在肩上,任何人没有推脱的理由——他突然理解欧文了。

然后他很轻松地看着他的队友们。

点杀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艰难。而杰拉德竟然什么也不怕。他就这么沉静地看着队友依次走向罚球点,沉静地看着足球一次次飞向球门,也沉静地看着杜德克倒地扑救——他知道他们一定要赢了。如果刚才还是预感,那他现在确信。

杰拉德看到了胜利的光芒。那种光芒明亮,在他的队友们——他相信也在他自己的——眉宇间,掩蔽了米兰人的疲惫和老气,经过120分钟的酝酿和洗礼,在一声荡气回肠的清啸里,终于铺天盖地的——迸——发——了——

无数红色纸片从空中飞洒而下。绿茵场变成了火焰席卷的大地。狂热的呼号浸润了每一个角落。

那是一支伟大球队的复兴,在十年漫长的沉寂和无声的积攒后,终于尽情地爆发。

利物鸟,不鸣则已,一鸣惊动天宇!

而带领他们复兴的少年,正奋力举起那只沉甸甸的奖杯。杰拉德一年的积郁早到了九霄云外,疯狂的嘈杂将他淹没,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人喊着笑着跳着,红色的青春夹杂着泪水肆意飞扬。

杰拉德习惯地四下里张望,希望看见他最好的朋友,和以往一样站在他身后,笑容明媚如同朝阳……

火树银花,人影幢幢。但就是没有他要找的人。

一个剪影也没有。

夺冠的次日,杰拉德觉得脑子里像开了推土机。宿醉的黎明竟然是最容易忧伤的。

杰拉德困难地翻了个身,昨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个西班牙人阿隆索,拍着他的肩膀。他一回头,就是一个灼热的吻。可以把他的嘴唇和激情,一并点燃。

杰拉德已经记不清昨晚自己在等谁了。只留下一种模糊而遥远的情感,一丝一缕地渗进了红色的海洋。那情感细微而悠长,直把他的思想灵魂,全部搅得天翻地覆。

纽卡

夏天的轻闲掩饰不了转会市场的残酷。这一季的繁华落尽时,俱乐部告诉杰拉德,对欧文的收购失败了。

杰拉德倒在沙发上。四仰八*的。

虽然从一开始,商讨欧文回来的事看上去奇妙而合理,但终究被证明是他的一相情愿。杰拉德是有预感的,所以他惊觉自己甚至无法激动。

就这么消磨掉了对抗命运的勇气啊,他自嘲。

没等他打电话,欧文就主动打过来了。杰拉德听着手机BEATLES的歌声,低笑着接起。

“让你失望了啊,虽然我是要回来了……”欧文笑得冷冷的,听不出一点温度。

杰拉德亦笑:“那我们一个赛季至少能见面两次了啊。”他笑着笑着,一直笑得泪水盈眶。

欧文声音一敛:“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幽思的味道骤然浮起来。杰拉德不喜欢这味道,像无数双手揭开他伤口的残忍味道。

“没关系,慢慢的……总会习惯的。”再痛的伤口也会痛到麻木,现在不就……不是很痛了吗?

放下电话的一刻,杰拉德有种错觉,他们分开的瞬间,其实他就已经开始遗忘。他窝在沙发里,脑海里空空荡荡。

26岁的杰拉德已经记不清十年前初见欧文时欧文的样子了。暮春三月,所有人意气风发地跑圈。杰拉德抬头,看见欧文站在了看台的最上面。安菲尔德的顶棚总是显得很高。他看着欧文,如同这世遥望那世。顶棚的阴影被座位和栏杆切割成奇妙的图形。白衣翩翩的欧文就站在光和影交汇的地方,纯白的颜色没有一点瑕疵,俊朗的面孔遥远得不真实,却有着真切的摄人心魄的美。阳光映照着他的衣袂,他似乎要融化在空气里一般……

暮春的阳光如诗如画。一身白衣的欧文就站在高高的地方微笑。而杰拉德仰望着他,犹如仰望天堂。

圣诞的温馨在空气里飘荡。这个节日注定无法开怀。利物浦VS纽卡。

该来的还是会准时地来,任凭你在心里大喊大叫,也不会延缓它的脚步。

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杰拉德勾起嘴角。也只有它,能让创伤麻木。

球员通道里,杰拉德拉着球童的手,第一个跑进了安菲尔德。不用回头,他知道一束目光投在他背上,只属于一个人的,惨烈而温情的目光,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部煎干。

比赛结束,利物浦完胜。

终场哨声里杰拉德走向欧文,用当年的方式搂紧,贴住额头。他感到怀里人原本孤傲的眼神瞬间土崩瓦解,微微的颤抖着,身躯冷得可怕。棕色的发丝蹭着杰拉德的脖子,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流到他的肩胛骨上化了。

声浪在耳边汹涌起伏,景物在眼前纷扰流转。场地中央的他抱着欧文,如同潮水中的礁石。

这是杰拉德生命里多么漫长的一瞬啊。

这一瞬,年华老去。

放开手,杰拉德目送欧文走进球员通道,极其别扭地走向客队更衣室。

两个人朝着彼此背影的去向

两行泪可以抹去的悲伤

两年以后熟悉的地方

两个人曾经并肩战斗的球场

杰拉德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不难过,我不难过……

绿草如茵,灯光如画。还有杰拉德几年的苦苦思量。

就这么都被埋藏在安菲尔德,缥缈如尘。

过去了,就再回不来。

“史蒂夫,好好干啊!我们一起为利物浦拿冠军!”

“史蒂夫,再练几个球吧。”

“我已经找不到我的心了……”

“让你失望了啊,虽然我是要回来了……”

杰拉德挤出一丝苦笑。

他知道自己生命中的一个时代已经落幕。他现在想以前的一些事情,觉得很可笑,旋即又觉得很可悲。

真如欧文所说,有些东西,只存在于特定的时间内,过了那段时间,就没有它存在的意义了。

尾声

杰拉德走出训练场时,阿隆索照旧在外面等他。杰拉德看着阿隆索微笑的脸,一瞬间觉得心里空空荡荡。

“今天你先走吧。”杰拉德说。明天要去客场对纽卡了,他想自己梳理一下心绪,虽然欧文有伤上不了场。

阿隆索略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掀了掀,终究低垂了眼帘,默默地转身离开。

于是杰拉德就一个人慢慢地走,前面阿隆索的影子越拉越长,在夕阳里悄悄淡去了。

杰拉德轻叹。平心而论,阿隆索很漂亮,也很聪明,西班牙人的高贵气质糅合了俊朗的面孔,耀眼得难以逼视。他也确实很喜欢。但阿隆索不是欧文。

想到欧文的时候杰拉德的心里是虚的,这时他才能大概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有多深。

夜色开始合拢。起风了,风经过路旁的灌木丛,沙沙地响。

记忆是一种控制不住的东西,虽然他明白自己要离开幻想。杰拉德马上要再见到欧文了。仿佛此时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经过,他就很顺手地揉了揉那棕色的头发。然而张开的指间只有凉风吹过。心脏里的身影像雾气一样逐渐模糊消散。

“给阿隆索打个电话道歉吧。”杰拉德想。

利物浦停车场的看门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利物浦的队长靠在车子旁,点着了一支烟却不抽,深邃的眼睛隐没在烟雾缭绕后。烟丝燃尽的时候,杰拉德钻进车子,发动了引擎。

景物开始流转。杰拉德抵着车窗低声说:

“YNWA。”

车子开出安菲尔德时已经华灯初上。夜色融入骨髓,凉意沁骨。

利物浦的夜晚,被无尽的光和火描绘,又终归黑暗。新的一天,已在这迷人的夜晚勾勒。